抱怨本身也是种积极的信号人们正努力改正错误,试图为汽车城启动新的发动机,让底特律再次运转起来。
任何变化都意味着复兴
底特律毕竟衰败得太久了,它已经下滑到U型轨迹的最低点。换言之,任何变化都意味着它的再度兴起。
伫立在罗马风格的底特律火车站外,少年时代的记忆依稀浮现在眼前:妈妈牵着我的手,穿过宽阔的候车大厅,急着赶火车前往某地。那是上世纪60年代中期,我还是个小男孩,就已懂得为“美国速度”自豪整座城市都在飞快地运转,工人们制造美国的汽车,也制造世界的汽车……另外,感谢贝瑞·戈顿的“摩城唱片公司”,全世界仿佛都在哼唱我们的歌曲。从人口来讲,底特律是美国第五大城市,彼时,它在自己的优势领域处处领先。
今天,中央火车站依旧庄严肃穆,却已废弃许久。1988年后,它的大门再也不曾开放,而且饱受人为破坏,空空的躯壳昭示着笔者故乡经济的萧条、犯罪分子的嚣张、贪污腐败和更多重大事件从上世纪70年代的石油危机到日本汽车的大举入侵。像很多邻居一样,我家也搬出了底特律。1950年,全市人口近200万;60年后,统计数字是713777。
有人戏谑地说:“如果你敢去底特律,你就是个探险家。比起寻找财富,那更应被称为纯粹的情感体验。”的确,这座城市的衰败催生了一项另类产业:由当地人陪护那些急于体验“后末日时代”氛围的游客,在破败的工厂和废弃的办公大楼中探奇。
然而,底特律毕竟衰败得太久了,它已经下滑到U型轨迹的最低点。换言之,任何变化都意味着它的再度兴起,这种“兴起”正是我重游故地的原因。
阿拉伯社区如雨后春笋
看样子,今后不用出国旅游,我也能近距离考察中东人的生活方式了。
一阵闪烁的红光吸引了我的注意力,原来是一辆消防车从身后驶来。我紧张地问司机:“发生什么事了吗,长官?”罗伯特·迪斯特尔拉兹亲热地拍了拍我的肩膀:“没什么,例行巡逻。你在干啥?”我诚实地回答:我来这里,是因为听说底特律又回来了。
迪斯特尔拉兹开怀大笑。“去新开张的Slows Bar BQ餐厅看看吧,”他指了指车站边上的库克敦社区,“老板是菲利普·库里,他试图以一己之力让底特律重新崛起。”
时间刚到上午11点,餐馆里落座的客人已经很多了。大家挤在回收木料打造的桌子边,服务员的托盘里净是三明治、啤酒还有华夫饼干,让我感到几分亲切受蓝领工人文化的影响,底特律本地人向来不喜欢高档食品。漫步在大街上,你可以花2.5美元买上一盘鸡蛋和土豆煎饼边走边吃;路边那些豪华饭店里,也往往会飘出热狗的香气。
今年33岁的库里当老板6年了。这位“城市救星”在工作之余活计不少,他把自己的手艺分享给隔壁的一家鸡尾酒店,建了一个社区停车场,试图让每一个机会都转变成振兴库克敦的微光。曾经工厂林立的库克敦早已辉煌不再,许多拆迁后的空地变成了菜园。不过,自小生长在密歇根湖畔的库里依然对家乡信心满满,说这座城市的新居民值得信赖。
他的话很有见地。第二天,我去远离市中心的第尔本区参观,那里既是福特汽车公司的总部,也是个发展迅猛的阿拉伯裔美国人社区。在导游萨阿德的陪同下,我先是参观了阿拉伯裔美国人国立博物馆,又在菜品丰富的“哈比博”酒家品尝异域美味。这位黎巴嫩移民的后裔,还邀请我陪她一起去第尔本的美国伊斯兰中心,那是北美最大的清真寺。
途经萨阿德喜欢的一家面包店,只见柜台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糕点、果仁和蜜枣,还有来自也门、叙利亚和黎巴嫩的糖果。许多前来购物的妇女缠着头巾,和服务员用阿拉伯语快活地交谈。看样子,今后不用出国旅游,我也能近距离考察中东人的生活方式了。
露天市场里喧嚣依旧
花匠戴夫-威尔逊正在招揽生意,他的叫卖声很特别,穿透喧哗径直钻进我的耳朵:“上午好!上午好!噢,耶!”
要说底特律的宝石,非百丽岛莫属。作为全市最大(982英亩)、绿化率最高的公园,它和纽约中央公园同出自景观大师雷德里克-奥姆斯特德的手笔,位于底特律河中心,通过一座桥与市区相连。这回,我与另外15名游客组团游览,公园里景色不错,只是设施略显寒碜直率地讲,有点缺钱。有些人来此参观五大湖博物馆,还有些人一边烧烤一边跳着街舞。岛上有植物园和温室,还有纯属装饰的大理石灯塔,站在历史悠久的底特律游艇俱乐部码头上举目四望,整个市区尽收眼底不说,湖对岸的加拿大领土也依稀可辨。
从岛上回来,沿着铁道走上1英里,拐进一条自行车道,再往前就是久违的“东方”露天市场,上次来这里时我还没从中学毕业。让人欣慰的是,虽然此地经营的大多是普通农产品和熟食,找不到什么珍馐美味,那股喧嚣的活力多少年来始终没变。
市场里人山人海,西瓜和苹果汁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,一辆辆叉车运来大袋大袋的洋葱,牌子上的粉笔字告诉顾客,熏制的鳟鱼和美洲石鳍鱼新鲜上市,更不必提红色的桃子、翠绿的扁豆还有金黄的甜玉米……在第468号摊位后面,花匠戴夫·威尔逊正在招揽生意,他的叫卖声很特别,穿透喧哗径直钻进我的耳朵:“上午好!上午好!噢,耶!”
威尔逊的大嗓门,似乎是在为一个即将到来的时代报信。诚然,底特律面临的困难依然不少,我一路上听到不少关于腐败和官僚主义的抱怨,可是,抱怨本身也是种积极的信号人们正努力改正错误,试图为汽车城启动新的发动机,让底特律再度运转起来。
引自《搜狐汽车》
参考资料:
底特律的城市地标
底特律是法国人、时任北美殖民地总督安托万-劳梅-德拉莫特-凯迪拉克1701年建立的。老城区的许多街道至今仍保留着高卢风格,如利弗诺伊斯、卡提欧和格拉提奥特等。它们和美国第二古老的天主教区圣安尼底特律教堂一起,散发出“旧大陆”的魅力。
底特律是工业重镇,也不缺乏文化遗产。坐落在中心区的底特律美术馆颇有古典气息,远远看去犹如覆盖着白色奶油的圆面包。馆藏文物包括迭戈·里维拉的汽车装配线壁画,它富于动感、色彩明快,是上世纪30年代受汽车大亨福特之托绘制的。福特被视为资本主义大工业的代表性人物,却聘请了来自墨西哥、信仰社会主义的里维拉装饰他的工厂。
此外,众多年近百岁的摩天大楼也是这座城市的地标。据统计,在底特律,保存至今的“兴盛的二十年代”(译者注:一战结束至大萧条前,美国经济社会空前繁荣,由此出现了“兴盛的二十年代”一说)时期的建筑物,数量居全美之冠。
以40层的“守护者”大厦为例,其建筑材料包括不锈钢、大理石和将近200万块橘红色砖头。大楼天花板的设计灵感来自阿兹特克人,采用色彩鲜艳的六边形瓷片,地板和墙壁则以当时罕见的努米底亚大理石和钙华大理石装点。60英尺见方的大厅上空留出5层楼高的拱形空间,装饰性的金属格栅将大厅分隔开来,一座“蒂芙尼”玻璃大钟稳居中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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